当前位置：学院主页》高教研究中心主页》文章内容
王旭燕 叶桂方：大学创业生态系统构建机制研究——以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为例
高教研究中心 发布日期：[2018-02-28]
摘要
美国创业教育正在经历一个范式转变，一些大学开始形成以创业教育、科研创新与技术转化为基础的创业生态系统。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内部由参与主体、正规课程、课外活动和资本四大领域要素构成，外部由政府政策、创业文化、区域经济发展与服务形成有益的环境支撑。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在技术转化和网络机制下发展和运行，并形成活动的连续统一体。
关键词
大学；创业教育；创业生态系统；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美国创业教育的发展正在经历一个范式转变，创业教育概念已经跳出创业教育课程的范畴，创业教育的实践内容更加广泛和丰富。创业教育的开展与大学专业教学、科学研究与市场需求紧密联系。以创业教育、科研创新与技术转化为基础的创业生态系统开始在大学校园内形成。
一、研究缘起
进入21世纪以来，社会经济形态逐渐转向创业型经济和知识型经济，创业公司呈现出集群发展的态势，部分地区形成创业生态系统。目前，硅谷（Silicon Valley）、波士顿128号公路（128 Route）、三角研究园（Research Triangle Park）是美国公认的三大创业生态系统。一些经济现象的出现，如独角兽公司（公司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新兴企业）的地域集中分布，也表明了创业生态系统的存在。创业生态系统作为一种经济现象，作为经济学领域新兴的研究领域越来越多地引起学界的注意。创业生态系统相关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的产业集群理论（Theory of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2009年，艾森伯格将集群概念和创业生态系统概念结合起来，将创业作为生态系统的产出结果，通过多因素分析的方法鉴别生态系统中的要素，并提出创业生态系统的六大领域，对创业生态系统理论的发展起到了重大推动作用。
大学创业生态系统是创业生态系统的子系统，对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研究源于创业生态系统的相关研究。多项研究将大学作为创业生态系统的重要支撑要素，例如，路易莎·卡瓦略提出高校在促进创业方面有重要的作用，和政府、商业一起构成创业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卫·奥德等提出大学是创业生态系统的重要基石，大学与创业生态系统的关系可以从科技园与大学创业、大学技术转化、以大学为基础的研究和大学合作研究四个方面体现。大学作为生态系统并非偶然，其产生与大学知识产生、知识传递的特殊性质有着密切联系。知识溢出创业理论（Knowledge Spillover Theory of Entrepreneurship）指出知识的溢出并不天然受到知识增长的影响，知识的溢出需要通过创业行为的推动才能实现。目前，创业过程更多地与知识产生、技术研发、技术商业化等过程发生交集，大学作为知识生产、知识传播和社会服务的机构，具有孵化创业公司的天然优势。随着大学与市场间的联系逐渐加强，各方利益相关者不断加入，大量创业公司和衍生公司从大学中产生，并形成以大学为基础的集群创业圈，逐渐发展出独特的大学创业生态系统景观。目前，对大学生态系统的研究多为案例分析，如迈克尔·费特斯、路德·格雷厄姆、大卫·米勒和斯蒂芬·扎格梅耶等人在个案研究的基础上总结出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要素、网络结构、模式和发展策略等。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以下简称UCLA）并不是洛杉矶地区最早开展创业教育的高校，其创业生态系统构建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依托其世界顶尖的科研水平、庞大的校友群体、强大的区域乃至全球网络和资金支持，UCLA迅速成为洛杉矶地区乃至全美高校创业的后起之秀，其创业生态系统迅速成长起来。根据美国技术管理协会统计显示，UCLA每年新创企业数量位居北美高校前三，年均新创科技型企业数量为15~25家，其创业率超过其他所有加州系统高校。2015年，福布斯排行榜根据美国各大高校学生和校友创业者数量公布了美国创业型大学排行榜，UCLA位居第五名。笔者于2016—2017年对UCLA创业生态系统进行为期一年的实地调研，参加商业会议、集训营、研讨会、商业聚会、创业辅导、创业竞赛等活动40余场，对30多位创业者、创业导师、创业学生、天使投资人、孵化器负责人等进行了访谈。本文结合已有相关研究和实地调研，对UCLA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要素构成、支持环境和运作机制进行分析，以期对未来创业教育和创业生态系统构建方面的研究有所裨益。
二、多要素构筑大学创业生态系统根基
纷繁多样的要素构成是形成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基础。为了能够清晰直观地将所有要素展现出来，本研究主要采用分类法对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要素进行研究，参与主体、正规课程、课外活动和资本等四类要素共同构成了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基础。
1. 参与主体。在大学创业生态系统中，参与主体主要分为个体主体和组织主体。个体主体有校园创业者、组织者和资源提供者三个类别。其中校园创业者主要是学生创始人、有意愿创业的学生、参与创业活动的教职工、校友，这类人员处于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中心，所有的活动和资源均围绕其展开；组织者包括学校内促进创业的部门领导人、工作人员、活动开展组织人员、志愿者等，这类人员将校园创业者与资源连接起来，起到中介、连接和服务的作用；资源提供者包括教学科研团队人员（教授、博士后、研究员等），咨询指导人员（校友、律师、金融顾问、公司高管总裁、投资人、天使投资人等），资金提供人员（企业家、风险投资家、天使投资人等），这类人员为校园创业者提供教育、培训、指导、资金等资源和服务，对学生创业起到辅助、催化和加速的作用。这些参与主体的身份和作用都有或多或少的重叠，如天使投资人可以作为资金提供者为学生创业公司提供启动资金，也可以作为特邀嘉宾为校园创业者提供指导意见或分享最新市场动态，还可以作为中介人带来更多的网络、人脉资源。所有参与主体在大学创业生态系统中相互影响，共同推动创业生态系统的建构。
创业生态系统中不同类别的参与主体构成不同类别的利益相关者集团（如创业者团队、天使集团等），并形成相应的组织主体中心，每个组织主体中心则在其特定目标和资源基础上孵化出大量的衍生组织，构成创业活动开展的组织网络。例如，UCLA创业生态系统的四大组织主体中心分别是安德森管理学院（Anderson School of Management）、技术发展集团（Technology Development Group）、创业启动UCLA（Startup UCLA）和小熊创业者（Bruin Entrepreneurs），分别代表了美国创业教育发展的四方力量。安德森管理学院代表了传统的创业教育组织主体，其创业教育历史悠久，实力雄厚，生态系统萌芽从这里发端；技术发展集团则代表了美国大学众多技术转化办公室，为促进科研创新、知识产权保护和技术转化开展一系列与创业相关的活动；创业启动UCLA代表了美国新兴创业教育组织力量，于2012年在美国黑石发射器（Blackstone LaunchPad）基金会资助下建立与运营，黑石发射器是以校园为基础的创业项目，旨在为全球校园师生、校友创业提供支持和教育指导；小熊创业者是学生自营的校园公益创业组织，代表了学生作为推动创业生态系统发展的力量主体。
2. 正规课程。正规课程教育是一般意义上创业生态系统中没有的，这是大学创业生态系统与之有区别的表征之一。这里的正规课程包括高校普通专业课程和正规创业教育课程，两者互为补充。普通专业课程夯实学生知识创造的基础，为不同专业领域学生创业提供知识资本。而正规创业教育课程启迪学生的创业思维，为学生创业提供必需的商业、法律、金融等知识，培养学生的创业技能。UCLA创业教育课程开展内容广泛，涉及四类创业教育内容。
第一类是创业基础课程，主要传授基础的创业知识，激发学生的创业意识和创业精神；第二类课程包括一些基础的经济学原理课程以及与创业过程相关的基础知识课程，如创业计划设计、创业财务与资产管理、企业管理与融资、创业营销、创业法律课程等；第三类课程是技术商业化及产品开发类创业课程，如房地产创业、生物技术创业等；第四类课程为应用研究和实践类课程，如企业实习、创业实地调研考察等。
UCLA创业教育课程呈现出多点模式和学科交叉新趋势。除安德森管理学院外，法学院、生物工程学院、工程学院等院系开始开设创业课程，创业教育课程形成多点模式。此外，UCLA不同学院开始合作开设创业课程，例如“医学技术创新：医疗技术创业机会”，该课程由安德森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共同开设，课程专为工程学、牙科、设计、法律、管理和医学专业学生设计，通过合作教学，促进不同专业背景学生进行交流、合作，课程覆盖至问题分析、技术开发、产品设计与生产、产品市场营销与推广的整个创业过程，学生各司所长，通过多专业背景的学生创业团队组建，来提升创业成功率。
3. 课外活动。美国大学创业教育开始走出传统课堂教育的范畴，形式多样、内容各异的课外活动成为大学创业生态系统中的一大特色。UCLA课外活动形式包括商业年会、创业主题研讨会、创业论坛、工作坊、创业集训营、创业大赛、展示日、创业咨询、创业项目、创业加速器、创业孵化器、创业实验室、工作和实习等。不同组织主体积极整合高校、区域甚至全国资源，以活动方式向学生提供形式多样的创业课程、培训、咨询和指导。
此外，大学的创业活动形式不断演化和迭代，新的活动形式不断出现。例如，展示日这一形式最初源于硅谷，是为初创公司展示公司产品和商业计划而举办的活动，后与传统的创业大赛形式结合，形成了小熊创业者和安德森管理学院等组织主体每年都会举办的展示日活动。展示日上，创业团队之间依然存在竞争关系，但是活动举办的主要目的不再以创业计划的优劣作为衡量标准，大部分展示日不设奖金、不对创业计划进行评选，而只是将学生创业计划、想法以投创的方式与创业领域的专家进行分享，帮助学生完善创业想法，拓展创业人脉。集训营也是新兴的高强度创业培训，这种活动多由校园外组织团体开展，短则几天，长则几周，为学生进行集中创业授课。另外，加速器也是在孵化器基础上迭代产生的，加速器通常会在短期内为创业者提供更为快速的培训、指导，相比孵化器，其效率更高，目标性和结构性更强。
4. 资本。资本是大学生态系统形成与发展的物质基础。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资本主要包含人力资本、金融资本和物质资本三个方面。人力资本主要指科研、校友、创业专家团队资源等，并非所有的大学都能构建创业生态系统，人力资本的质量是关键。UCLA是世界一流的研究型大学，学校拥有世界顶尖的各领域专家、教授，其医学院、工程学院、艺术与建筑学院、安德森管理学院等学院是美国高新技术、商业金融和电影艺术等专业人才的培养摇篮。再者，UCLA强大的校友力量也是其他高校无法比拟的，其校友遍布洛杉矶乃至美国各个行业和领域，校友通过其自身影响力为UCLA创业生态系统带来其他资源。资金是创业生态系统的“血液”，对于大学生创业，资金也是永远绕不开的话题。UCLA校内外的金融资本为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注入血液。UCLA校内有撒尔文家族基金会、UCLA风险投资基金、创业启动概念基金、巴里和梅瑞迪斯·艾格斯种子基金等众多创业基金。此外，洛杉矶地区的天使海岸科技、天使清单等天使网络集团也对学生创业形成助力。UCLA的校园实验室、学生创业中心等各组织机构的场所为创业生态系统构建提供了物质基础与空间。
三、技术转化和网络机制维持大学创业生态系统运行
技术转化和网络机制使得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复杂多样的要素相互连接，是生态系统产生和发展的关键所在。
（一）技术转化创业线性机制
佐尔坦等提出创业活动不是简单的抓住商业机会，知识溢出是内生型企业的主要创业机会来源，新知识的生产增加了技术创业的机会，对知识的开发利用是成长型企业成功的必要条件，知识溢出来自于知识存量，这种溢出效应与创业活动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知识产生和技术转化也是大学能够独立发展出创业生态系统的原因。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重要产出包括两种类型的创业公司，新创企业（start-ups）和衍生公司（spin-offs）。其中，新创公司多以抓住市场机会为主，倾向于开发潜力巨大的市场，依托高科技，推出开创性的服务、技术或应用程序等。衍生公司通常产生于另一个机构，大学的衍生公司多产生于实验室，如UCLA每年有30%的专利源自UCLA加州纳米技术研究所孵化中心的发明，50%的创业公司都有该孵化中心研究者的参与。根据UCLA孵化器技术转化过程，本文提出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技术转化创业线性机制。
如图1所示，技术转化机制实现了大学科研发现到创业的线性过程。美国实施从中学到大学的一贯制STEM教育，这为学生的科研发现提供专业知识的教育平台。一旦学生有了新的科研发现，可以通过申请参加学校组织的相应科研项目，通过科研团队平台找到团队合作伙伴，获得科研指导，实现技术转化，并向大学技术转化办公室申请专利、许可。随后，大学技术平台为学生提供技术向市场转化的资源和设施。如大学的孵化器为学生提供产品开发所需的合作空间、先进设备、技术指导等服务，学生通过申请进入孵化中心，孵化中心对学生的新技术进行商业化评估和改进，并利用新技术开发出具有市场价值的产品或服务，实现技术开发的商业化过程。产品开发阶段结束后，学校的创业平台（多样创业活动）则为学生创业提供法律、融资、市场准入等方面的指导、咨询和服务。
（二）网络机制
多位学者指出网络对创业生态系统构建的重要性。萨克森将硅谷的经济成功归功于其相对开放、非等级的“区域性网络型工业体系”。约翰尼森认为人际网络具有地理集中性。斯图亚特等提出区域社会网络具有重要作用，区域网络使企业家获得知识、金融和人力等资源。网络将不同要素连接起来，促进要素间的互动合作，大学创业生态系统运作通过人际网络和组织网络实现。
科林·梅森等指出生态系统的“连接资产”（bridging assets）将生态系统的人员、创业点子和资源连接在一起，并把联络作为使命的人称为“联络动画师”（liaison-animators），这些联络家通常有自己的其他事业，但他们精力充沛，乐于奉献，联络成为其非正式工作和活动的一部分。作为人际网络中的连接节点，这些联络家将生态系统中的参与主体和多样资源连接起来。他们既是人际网络的一部分，也是人际网络的枢纽。人际网络的节点人物主要是校友、创业组织、项目负责人，这些人拥有丰富的人脉资源，并通过组织活动将这些资源带到校园。在UCLA实地调查访谈中，多数创业导师和客座嘉宾都表示，他们来UCLA的原因是与某个项目负责人或某个创业组织的成员相识。
组织间通过联系合作，增强信息的互通，实现资源共享和资源的有效配置，形成有益于创业生态系统运行的网络机制。组织网络包括校园组织网络、区域组织网络。UCLA校园中各创业组织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不断地产生互动和合作，实现资源的有效利用。例如，小熊创业者学生创业组织利用创业启动UCLA的场地举办活动，实现资源的共享；UCLA商业科学中心与UCLA的投资者、知识产权办公室以及企业赞助研究等组织合作创立商业科学中心创业团队项目，通过结合来自医学、生命科学、物理科学、工程、商业和法律等专业领域的学生、导师，实现实验室技术转化和商业化。校园组织网络合作催生了大量的创业项目、创业合作。区域组织网络同样给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带来组织资源，UCLA很多创业项目隶属于区域创业组织网络。例如，UCLA加州纳米系统研究所是UCLA重要的孵化中心，是加州科学与创新研究所（California Institutes for Science & Innovation）的子项目，该研究所在九所加州系统高校内建立四种形式的项目中心（社会利益信息技术研究中心、加州定量生物科学研究所、加州纳米系统研究所、加州电信与信息技术研究所）来促进技术创新。
四、多元环境支撑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发展
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离不开政府政策、创业文化、区域经济发展等多元化的外部环境支撑。
（一）政府政策
美国政府政策从宏观环境上促进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构建。1958年，《小企业投资法》（Small Business Investment Act）的出台改变了美国公司结构图景，为大学衍生公司的发展提供了基础。为了构建国家创新体系，1980年美国出台《技术创新法》（Technology Innovation Act）。同年，《拜杜法案》（The Bayh-Dole Act）规定大学拥有由政府资助的研究项目的专利权，并有权将研究成果商业化。这一规定解锁了大量实验室的发明和研究发现，成为美国大学技术转化的里程碑，大大刺激了高校的创新创业，尤其对美国大学科学与工程等领域的创业产生重要影响。2004年美国参议院还通过了《科技园管理法》（Science Park Administration Act）对《拜杜法案》后大量涌现的科技园管理做出制度安排，鼓励发展科技园，通过高科技活动推动创新集群的产生与发展。2012年，奥巴马政府签署《创业企业启动法案》（Jumpstart Our Business Start-ups Act）试图披露和降低审计标准，简化年收入少于10亿美元的公司首次公开募股（initial public offering，IPO）的程序。相比之前公司只能筹集朋友、亲人和中介机构的资金，该法律允许公司通过网络（如推特）手段和传统宣传方式进行众筹。众筹合法化增加了新创企业更多资金来源的可能性。这些法律法规逐步为大学创业清除了技术所有权、场地、资金等方面的障碍。
（二）创业文化
创业环境、社交文化、移民文化交织形成了UCLA校园创业文化。环境对人的思想和行为塑造的作用不容忽视，UCLA创业环境分为朋辈影响和发展策略两个方面。有研究表明，相比参加创业课程和创业大赛，学习同班同学的创业经验对学生的创业更有帮助。UCLA创业多以团队形式呈现，校友作为创业导师和演讲嘉宾都是朋辈影响的体现。不同的大学具有不同的发展策略，这都会对学生创业产生影响。例如，在生命科学、电子工程和机械工程等专业方面具有强势地位的MIT，与世界艺术摇篮的巴黎中央美术学院相比，学生的创业类型肯定不同。UCLA医疗技术和工程创业的强势表现就体现了这一点。美国崇尚个人主义又注重社交。UCLA几乎所有创业活动都设计了社交环节，如社交茶歇、午餐社交和正式的社交，在这些设定的社交环节中，学生可以与现场的天使、风投、企业高管、金融顾问等专家自由交流、咨询并建立联系，通过这样的方式完善自己的创业方案、解答心中的创业疑惑、与投资人建立联系。加州是美国移民人口最多的州，大量移民带来的多元包容文化、丰富的语言和人脉资源形成UCLA独特创业文化的一部分。同时，大量移民为大学输送大量的科技和工程方面的人才。
（三）区域经济发展
生态系统的形成、发展与消亡均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生态系统之间相互联系、此消彼长。美国最早成长起来的创业生态系统是北加州硅谷地区，凭借其科技发展优势，迅速成长为美国创业发展的中心。然而近些年来，由于土地、空间等物质资源稀缺，硅谷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呈现出停滞状态。但这反倒促进了洛杉矶地区创业生态的增长，创业公司、社区开始向洛杉矶迁移，大量热钱也开始飘向洛杉矶，形成投资集团。例如，目前洛杉矶地区有全美最大的天使投资集团，即科技海岸天使网络（Tech Coast Angels），此外还有一些其他小型的天使网络，如天使清单（Angel List）、天使愿景投资者集团（Angel Vision Investors）、萨克拉门托天使集团（Sacramento Angels）、12天使集团（12 Angels）等。2016年，洛杉矶的新创企业获得60亿美金的融资，相比2012年，洛杉矶新创企业融资额增长了6倍。继旧金山、纽约之后，洛杉矶目前已成为美国第三大创业村落，其迅速成长起来的创业中心——硅滩（Silicon Beach），开始成为硅谷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洛杉矶的创业生态正在逐渐增长，这些生态环境为企业创业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近年来洛杉矶地区企业数量迅速增加，大量的孵化器、加速器、科技社区不断涌现，这些资源无疑都为洛杉矶地区高校学生创业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和良好的创业环境。
此外，洛杉矶地区有着庞大的创业支撑群体，为当地新创企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支撑和发展生态服务。例如，南加州先进制造合作伙伴（AMP Socal）、洛杉矶科技（LA Tech）等均是南加州地区较有影响力的创业服务组织，经常在洛杉矶地区组织免费的培训项目、培训课程。南洛杉矶商会（Los Angeles South Chamber of Commerce，LASCC）是社区组织，致力于通过提供商业咨询、商业宣传、商业网络和社区服务来促进地区经济发展。此外，区域媒体、数据和网络服务也为学生创业信息的传播和获取提供便利。UCLA学生创业团队从洛杉矶地区创业生态系统的成长中获益，区域经济的发展为学生带来了创业所需的经济环境、资金、技术空间、合作伙伴、培训指导、法律咨询服务等资源。
五、结语
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内部由参与主体、正规课程、课外活动和资本四大要素构成，外部由政府政策、创业文化、区域经济发展与服务形成有益的环境支撑。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在技术转化和网络机制下发展和运行，形成活动的连续统一体。结合以上分析，本文试图将大学创业生态系统定义为：在政府政策、创业文化、区域经济发展和社会创业服务的外部环境支撑下，以科研创新为基础，通过活动形式整合参与主体，为学生提供创业课程、课外活动和资本等创业资源，促进学生创业的网络结构。
大学创业生态系统构建不能仅凭一方之力，需要集合公私领域多方力量的合作。大学创业生态系统有别于普通创业生态系统，一方面在于其承担了人才培养的任务，创业教育是推动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科研创新和技术转化是大学创业的特色，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应加强科研创新、技术发明、专利保护和技术转移、技术商业化。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一直处于变化中，对于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研究也只能是在一个阶段中进行窥探。由于不同生态系统要素之间关系的特殊性，每个生态系统都有自己特殊的模式与结构，对于大学创业生态系统的研究并不能一般化，这都是未来研究需注意的问题。
文章来源：《中国高教研究》2018年第2期
作者简介：王旭燕，浙江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叶桂方，浙江大学党委办公室、校长办公室主任，副研究员。